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3:07:40

月薪八百的夜班，林晚只需遵守一条规则：午夜停尸房有动静，千万别去看。直到监控显示，那具曾紧抓她手腕的尸体，正朝摄像头缓缓转过头。

1.

停尸房的金属推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在午夜时分的殡仪馆走廊里回荡。

林晚用力推着载有七十岁老人遗体的推车，手肘因长时间劳作而隐隐作痛。这是她在这家殡仪馆工作的第三周，也是她失业一年来找到的唯一一份工作。

四十五岁，离异，独自抚养正在读高中的儿子，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从三位数艰难地爬到四位数——这样的境遇让她别无选择。

“只要熬过三个月试用期，工资就能涨五百块。”她低声自语，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

五百块，足够支付半个月的房租，或者给儿子买一双像样的运动鞋。想起儿子小杰昨晚打电话时说“同学们都穿名牌鞋”时语气里的羡慕，林晚的心揪紧了。前夫自从再婚后就不再支付抚养费，而她那点微薄的积蓄早在失业的一年里消耗殆尽。

殡仪馆夜班工资比白班高30%，但没人愿意干。关于停尸房夜里有怪声的传言已经流传了很长时间，所以当林晚主动申请夜班时，王主任几乎立刻同意了，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。

“今晚就剩最后一具了。”林晚核对清单上的信息，“李秀英，女，七十岁，心脏病去世。”

将老人遗体推进停尸房安置好后，林晚按照规程仔细地锁上门。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在她手中转动，发出咔嗒的声响。她看了眼墙上的钟——十一点五十分。再坚持四十分钟，交接班的人就来了。

回到监控室，林晚疲惫地坐下，从包里掏出早已凉透的馒头，小口啃了起来。这是她的晚餐，或者说宵夜。监控屏幕上，十六个小格子安静地显示着殡仪馆各个角落的情况，包括停尸房内外的两个摄像头。

十一点五十五分，林晚像往常一样开始最后一次巡查监控。一切正常。停尸房里，十具覆盖着白布的遗体整齐排列。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，正准备移开视线，突然停住了。

不对。

她身体前倾，凑近屏幕。停尸房内的摄像头画面显示，靠近门口的两具遗体位置似乎有些变化。林晚迅速翻出之前的记录照片对比——果然，第三和第四位置的遗体互换了位置！

“怎么可能...”她喃喃自语，背后泛起一丝凉意。

是白班的同事动过却没记录？还是自己刚才送最后一具遗体进去时不小心碰到了？林晚看了眼时间，十一点五十八分。她决定去检查一下。

走廊的灯光昏暗而安静，只有她孤零零的脚步声。停尸房的门锁得好好的，她拿出钥匙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开了门。

“有人吗？”她轻声问道，打开灯。

冷气扑面而来。十具遗体整齐地排列着，白布平静地覆盖在上面。林晚仔细查看位置——第三和第四确实互换了，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放置老人遗体时，所有位置都是按顺序排列的。

也许真的是自己记错了。长时间工作会导致记忆力下降，医生这么告诉过她。林晚叹了口气，准备离开。

就在这时，她眼角瞥见一具遗体的白布轻微动了一下。

林晚猛地转头，心脏狂跳。是通风口的气流吧？她屏住呼吸，紧紧盯着那具遗体。没有任何动静。她慢慢后退，伸手去够门把手。

“咔。”

一声轻微的响动从房间另一端传来。林晚循声望去，看见一具遗体的手臂从推车上垂了下来，苍白的手指几乎触到地面。

刚才这只手臂是这样的吗？林晚不确定。恐惧让她口干舌燥。她应该上前把它放回去，还是立刻离开？

职业道德最终占了上风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走上前，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冰冷的手臂抬起，准备放回白布下。

就在她触碰到那皮肤的瞬间，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抓住！

林晚尖叫一声，拼命挣扎，但那冰冷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她的手腕。白布滑落，露出下面那张青灰色的脸——一个中年男性的尸体，眼睛紧闭，嘴唇却诡异地扭曲着，像是在微笑。

“放开我！救命！”林晚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拽，终于挣脱了那只手，踉跄着冲出停尸房，重重关上门并锁好。背靠着冰冷的门板，她大口喘着气，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
是幻觉吗？疲劳过度产生的幻觉？

她抬起自己的手腕，一道清晰的青紫色手印映入眼帘。

不是幻觉。

林晚跌跌撞撞跑回监控室，第一时间抓起电话想打给王主任，但手指在按键上停住了。这份工作不能丢。如果她说停尸房的尸体动了，他们会怎么想？一定会认为她精神不正常，立即开除她。

她紧紧盯着监控屏幕，停尸房内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。

十二点整。

监控画面突然闪烁了几下。林晚凑近屏幕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停尸房内的所有遗体，正在一个个坐起来！

2.

“不可能...这不可能...”林晚喃喃自语，手指颤抖地操作控制台，放大停尸房的监控画面。

十具覆盖着白布的遗体确实都在移动。它们缓慢地、僵硬地从推车上坐起，然后——最靠近门口的那一具，竟然慢慢站到了地上！

林晚猛地抓起内部电话，按下王主任的快捷号码。电话接通音在寂静的监控室里格外刺耳。

“接啊，快接啊！”她焦急地低声催促。

终于，电话被接起，那头传来王主任睡意朦胧的声音：“谁啊？大半夜的？”

“王主任，是我，林晚！”她压低声音，眼睛死死盯着监控屏幕，“停尸房...停尸房的遗体...它们在动！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传来一声叹息：“小林，你是不是太累了？去休息室喝杯水，定定神。夜班压力大我理解，但——”

“不！是真的！我从监控里亲眼看到的！”林晚几乎是在尖叫，“它们现在就在移动，交换位置，就像...就像在跳舞一样！”

监控画面上，那些白布覆盖的身影确实在缓慢移动，彼此交换位置，动作僵硬却有序，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。

王主任的语气严肃起来：“小林，听着，我知道你最近经济困难，夜班压力也大。但散播这种谣言会被立即开除的，明白吗？你现在去休息十分钟，然后准时交接班。不要再提这件事了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

电话被挂断了。林晚听着忙音，无助地放下听筒。监控屏幕上，遗体们已经恢复了原状，整齐地排列着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但林晚清楚地知道，它们的位置又变了——与半小时前完全不同。

她颤抖着手拿起自己的老旧手机，对准监控屏幕拍了几张照片。就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停尸房内的一个遗体突然转向摄像头的方向——尽管覆盖着白布，但那姿态分明是在“看”着镜头！

林晚吓得后退一步，手机差点掉落。等她再次看向屏幕，一切又恢复了静止。

交接班的李大姐准时在十二点半到达。林晚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快速签了字，逃也似的离开了殡仪馆。

回家的公交车早已停运，她不得不步行四十分钟回到那间租来的地下室。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，儿子小杰正趴在小小的桌子上写作业。

“妈，你回来了。”少年抬起头，注意到母亲苍白的脸色，“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难看。”

林晚放下包，强扯出一个笑容：“没事，就是有点累。你怎么还没睡？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
“作业还没写完。”小杰犹豫了一下，“妈，下周学校组织去大学参观，要交两百块钱...如果不行就算了。”

林晚的心揪紧了。她摸摸儿子的头：“妈给你，知识改变命运，一定要好好读书。”

在儿子睡下后，林晚独自坐在狭窄的厨房里，盯着手机上拍下的监控照片。清晰可见，那些遗体的位置确实发生了变化。她不是幻觉，也不是精神失常。那么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
第二天晚上，林晚带着一枚从儿子那里要来的小型摄像头来到殡仪馆。这是小杰用节省下来的午饭钱买的，用来录制老师讲课的内容。林晚把它偷偷安装在了停尸房的一个隐蔽角落。

这一夜，她像往常一样工作，但眼神不时飘向监控屏幕。十一点，一切正常。十一点半，没有异常。十一点五十分，她开始感到不安。

十一点五十五分，林晚再次检查停尸房，确认所有遗体都在原位。她锁好门，快步回到监控室。

十二点整。

监控画面再次闪烁。林晚屏住呼吸，看着停尸房内的遗体又一次开始移动。这一次，它们不仅交换位置，有一具甚至走到了墙边，站在那里，一动不动。

林晚立刻打开手机，查看隐藏摄像头的实时画面——同样的景象，但从另一个角度。这不是监控故障，是真实发生的！

就在她全神贯注观察时，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：

“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？”

林晚吓得几乎跳起来，猛地转身，看到王主任不知何时站在监控室门口，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。

“王、王主任，您怎么来了？”她慌忙试图关闭手机画面。

王主任慢慢走进来，眼睛扫过监控屏幕，然后落在林晚的手机上。“昨晚接到你的电话，我不放心，特地过来看看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——在看什么？”

林晚咬紧嘴唇，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王主任：“您自己看！这不是我的幻觉，停尸房的遗体真的在移动！我安装了另一个摄像头，从不同角度拍到了同样的画面！”

王主任眯起眼睛看了会儿手机屏幕，然后突然笑了起来：“小林啊小林，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。”

林晚一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？”王主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按了几下，然后展示给林晚——屏幕上正是她偷偷安装摄像头的画面！“你为什么要制造这种假象？是为了报复社会，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？”

林晚目瞪口呆：“您认为是我在操纵尸体？这太荒谬了！我怎么可能做得到？”

“那就解释一下，为什么要在停尸房安装隐藏摄像头？”王主任步步紧逼。

“因为我想证明我没有疯！我想证明那些尸体真的在动！”林晚几乎是吼了出来。

王主任摇摇头，表情既失望又严厉：“林晚，你被开除了。现在请离开这里，明天人力资源部会联系你办理离职手续。”

林晚如坠冰窟。失业，再次失业。儿子的学费、房租、生活费...一切都完了。

“不，王主任，求您听我解释...”她声音颤抖，几乎要跪下来。

就在这时，监控屏幕突然全部变为雪花。灯光闪烁几下，然后完全熄灭。监控室陷入一片黑暗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王主任摸出手机，打开手电筒功能。

黑暗中，远处传来一声沉重的金属摩擦声——是停尸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。

3.

“你做了什么？”王主任猛地转向林晚，手机的光束照在她苍白的脸上。

“我什么都没做！”林晚惊恐地后退，背抵在冰冷的控制台上。

走廊外传来缓慢的、拖沓的脚步声，由远及近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着监控室走来。

王主任脸色骤变，迅速走到门边，想要关上门，却发现监控室的门卡住了，无法完全闭合。他用力推了几次，门纹丝不动。

“该死！”他低声咒骂，举起手机照向走廊。

灯光扫过之处，空无一人。但那拖沓的脚步声依然清晰可闻，越来越近。

林晚突然想起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，快速切换到隐藏摄像头的监控画面。屏幕上显示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——停尸房里空无一人，所有推车都是空的。

“它们...都出来了...”她颤抖着把手机屏幕转向王主任。

王主任只看了一眼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。他疯狂地按着自己的手机：“没信号！电话打不出去！”

脚步声在监控室门外停了下来。一片死寂。

林晚和王主任屏息凝神，紧紧盯着那扇无法关紧的门。门缝外一片漆黑，什么都看不见。

突然，一只苍白浮肿的手猛地从门缝中伸进来，五指张开，朝着室内胡乱抓挠！

王主任吓得大叫一声，后退时绊倒在地。林晚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，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她抓起控制台上一把沉重的手电筒，朝着那只手猛砸下去。

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，但那只手毫无反应，继续向前伸探，更多的手臂从门缝中挤进来——足足有五六只不同的手，青白、浮肿，有的还带着尸斑。

“它们...它们要进来了！”王主任蜷缩在角落，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威严。

林晚环顾四周，寻找任何可以防身或逃脱的工具。她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消防箱上。她冲过去，砸碎玻璃，取出里面的斧头。

就在这时，监控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。三个覆盖着白布的身影站在门口，它们的移动方式怪异而僵硬，白布下隐约可见人形的轮廓，却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。

“退后！”林晚举起斧头，声音颤抖却坚定。

最前面的那个身影突然加速向她冲来。林晚本能地挥动斧头，却在最后一刻偏转方向，用斧面将其击倒在地。白布滑落，露出下面那张熟悉的脸——正是昨晚抓住她手腕的中年男性尸体。

另外两具尸体同时向前移动。林晚注意到它们的脚步有一种奇怪的规律性，不像是在自主行走，而像是被什么控制着。

“控制...”她喃喃自语，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形成。

她不再攻击那些尸体，而是转身冲向控制台，放下斧头，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。

“你疯了？这时候还在干什么？”王主任惊恐地大喊。

林晚没有回答，她的眼睛紧盯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监控屏幕。手指在键盘上敲击，调出了殡仪馆的建筑结构图。

“地下电缆...所有的线路都经过地下室...”她自言自语，然后突然转向王主任，“地下室钥匙！给我地下室的钥匙！”

王主任目瞪口呆地看着她，一时没有反应。

“如果想活命，就给我钥匙！”林晚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
王主任颤抖着手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铜钥匙扔给她。林晚接过钥匙，看了一眼再次逼近的尸体，猛地冲向门口。

“别丢下我！”王主任惊恐地叫道。

“跟着我！”林晚头也不回地喊，挥舞斧头逼退一具试图阻拦她的尸体，冲出监控室。

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，更多白布覆盖的身影从各个方向出现。林晚一边用斧头威慑它们，一边向地下室入口方向移动。王主任紧跟在她身后，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。

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？”王主任气喘吁吁地问。

“尸体不会自己走路，”林晚简短地回答，“有人在控制它们。”

“什么？谁？”

“到地下室就知道了。”

他们终于来到地下室门口。林晚迅速打开锁，推开门。一股浓烈的金属和化学品混合气味扑面而来。

地下室里布满了各种奇怪的设备，电线纵横交错，连接着数十个小型装置。在房间中央，一个穿着殡仪馆工作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，专注地操作一台笔记本电脑。

听到开门声，男人缓缓转过身来——是赵师傅，殡仪馆的老技术员，明天就要退休了。

“赵师傅？怎么会是你？”王主任难以置信地问。

赵师傅平静地笑了笑：“看来游戏结束了。”

“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？”林晚紧握斧头，警惕地问。

“没错，是我。”赵师傅出人意料地坦然承认，“利用电磁刺激和远程信号，让那些冰冷的躯壳重新‘活’过来。很简单，不是吗？”

“为什么？”王主任愤怒地质问，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
赵师傅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郁：“为什么？王主任，你真的不记得李秀英了吗？”

王主任脸色微变：“哪个李秀英？”

“上周送来的那个七十岁老人，心脏病去世。”赵师傅冷冷地说，“她是我的岳母。而她的心脏病，是因为唯一的女儿自杀身亡后诱发的。她的女儿——我的妻子——之所以自杀，是因为她被你这个畜生玷污后，你不仅没有受到惩罚，还利用关系把她开除，让她走投无路！”

王主任后退一步，脸色惨白：“你...你胡说！”

“我花了两年时间计划这一切，”赵师傅的声音冰冷刺骨，“进入这家殡仪馆工作，等待时机。今晚，我本来就是要让你体验一下被活活吓死的滋味。”

他举起一个遥控装置，拇指悬在红色的按钮上：“只要按下这个，整栋楼的电磁脉冲将会达到最大值，那些尸体将会‘活’过来，把所有出口堵死。而警方只会发现，王主任在值夜班时不幸遇难，死于——意外。”

林晚突然开口：“所以你利用了我？利用所有人的偏见，认为一个穷困的中年妇女会因为压力而产生幻觉？”

赵师傅微微点头：“抱歉，林女士。你是个意外，但我不得不利用你。你的证词会让这一切更加可信。”

“但你没想到我会安装第二个摄像头，不是吗？”林晚冷静地问。

赵师傅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：“确实没想到。但这改变不了什么。”

就在这时，王主任突然冲向赵师傅，两人扭打在一起。遥控装置飞了出去，滑到林晚脚边。

她弯腰捡起它，仔细端详着这个决定生死的装置。

“给我！”王主任大喊，挣脱赵师傅的纠缠，向林晚扑来。

林晚后退一步，举起了手中的斧头：“别过来。”

王主任停住脚步，震惊地看着她。

林晚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移动。一边是玷污女性、逼人自杀的畜生，一边是利用尸体、不惜牵连无辜的复仇者。而她，一个被社会遗忘的中年妇女，此刻却掌握着决定他们命运的权力。

“林晚，把遥控器给我，我会给你钱，很多钱！”王主任急切地说，“你不是需要钱吗？给你儿子上学用的！”

赵师傅也站了起来，平静地看着她：“林女士，想想我妻子，想想那些被这样的畜生毁掉一生的女人。你真的要帮助他吗？”

林晚的手指在遥控器上轻轻移动。她可以按下按钮，完成赵师傅的复仇；也可以销毁它，救王主任一命，换取金钱——但那意味着与恶魔做交易。

或者，有第三条路。

她的拇指轻轻按下了一个蓝色的按钮。

刹那间，所有设备停止运行，灯光恢复正常。远处传来尸体倒地的不祥闷响。

两个男人都愣住了。

“我关闭了系统。”林晚平静地说，同时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，“而我刚才已经报警了。录音功能一直开着，你们的对话——所有对话——都已经被录下来了。”

警笛声由远及近，在殡仪馆外响起。

赵师傅突然笑了，那是一种解脱的笑。他慢慢坐回椅子，等待最终的结局。

王主任则面如死灰，狠狠瞪着林晚：“你完了！你和你儿子都完了！我会确保你们——”

“闭嘴。”林晚打断他，举了举手中的斧头，“在警察进来之前，我想他们不会介意这里发生一点‘自卫’。”

王主任顿时噤声。

林晚站在那里，疲惫却挺直了脊梁。八百元的月薪，无尽的黑暗，和被轻视的人生，都无法再定义她。今夜，在死亡与恐惧的舞台上，她找回了自己的尊严。

警笛声越来越近，而黎明的第一缕光，正悄然爬上天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