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美人有毒:我掀翻江湖当棋下》_精选章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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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6-11 22:10:41

武林盟主为剑圣遗孤设下比武招亲,声称胜者可得“剑胆琴心令”号令江湖。

我作为被争抢的美人,在琴中暗藏剧毒,含笑看各路英雄自相残杀。

当慕容家主撕开我衣襟寻找梅花烙时,我反手将毒针刺入他掌心。

“盟主大人,谁告诉你我是楚红袖了?”

满座皆惊之际,白衣谋士忽然抚掌大笑:“妙!这盘死棋,竟被你走活了。”

他指向我喉间朱砂痣:“但琴仙血脉的印记,你藏得住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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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个挑战者倒下去时,血溅得有点远,几点温热的猩红恰好落在云疏影曳地的素白裙裾上,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几朵不合时宜的石榴花。她垂着眼睫,视线落在那几点刺目的红上,既无惊惧也无嫌恶,只是看着,仿佛在研究一种陌生的、略带粘稠的染料。

“好!好功夫!”

擂台正北的高台上,慕容铮朗声大笑,声若洪钟,震得台下黑压压的人头一阵骚动。他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紫檀木的雕花扶手上,震得扶手边沿摆放的玛瑙杯都跟着一跳。“又少了一个分令箭的!这‘剑胆琴心令’,合该归真正的英雄所有!”

台下应和声如潮水般涌起,带着狂热与贪婪的喧嚣。无数双眼睛,赤红的、精明的、跃跃欲试的,死死盯着擂台中央那个刚刚将对手一剑穿喉的青衣刀客,更越过他,贪婪地黏在擂台后方那垂落的、半透明的鲛绡纱帐上。帐后,一道绰约的身影静静端坐,膝上横着一架形制古朴的七弦琴。

云疏影。

这个名字,连同她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“天下第一美人”的名头,以及此刻笼罩在她身上的另一重身份——二十年前与琴仙楚清歌双双陨落于断魂崖的绝世剑圣沈孤鸿的遗孤——才是点燃这场“英雄宴”的真正火种。慕容铮广发英雄帖,昭告天下:谁能在这场擂台上力压群雄,不仅能抱得美人归,更能获得沈剑圣留下的、传说中蕴藏着足以号令江湖秘密的“剑胆琴心令”。

纱帐隔绝了大部分灼人的视线。云疏影的目光缓缓从裙上的血点移开,落在自己搁在琴弦上的指尖。纤长,莹白,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,在透过纱帐的朦胧光线下泛着柔和的珠泽。谁也看不见,在她微微蜷曲的左手小指内侧,一道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悄然张开,一枚细如牛毛、淬着幽蓝暗芒的银针无声滑入她的指腹。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,指腹捻着针尾,将它轻轻推进了古琴侧面一个隐蔽的木质琴轸之中。那琴轸早已被巧妙挖空,内里填充着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。

“七日春”。

名字旖旎缠绵,却是她耗费三年心血,在青楼最污秽的角落和最阴暗的典籍里寻得的奇毒。中者如沐春风,气血奔涌,功力在极短时间内暴涨,恍若置身七日不醒的绮梦。梦醒之时,便是脏腑寸寸碎裂、经脉彻底枯涸之刻。无药可解。

做完这一切,她指尖拨过一根宫弦,清泠的琴音流水般泻出,瞬间压过了台下的喧哗。那声音纯净得不染尘埃,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。她微微抬起下颌,隔着朦胧的纱帐,望向高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慕容铮,唇角牵起一个极淡、极柔的弧度。那笑容像初春湖面掠过的一丝微风,稍纵即逝,却足以让无数窥视着帐内风情的英雄豪杰心旌摇曳。

慕容铮迎着她的方向,捋着精心修饰过的短须,脸上的笑意更深,志得意满,仿佛那令天下英雄垂涎的“剑胆琴心令”和帐中绝色,都已是他囊中之物。他目光扫过台下群雄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掌控。这场盛宴,这盘以整个武林为棋局的大棋,执棋者,只能是他慕容铮!

琴音在云疏影指尖流淌,如泣如诉,如怨如慕,渐渐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擂台上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和台下越来越高涨的疯狂悄然笼罩。又一名使双戟的壮汉被对手的重拳击中面门,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,激起一片尘土。胜利者拄着染血的长剑喘息,目光却贪婪地射向纱帐。

“还有谁?!”

一声暴喝,带着胜利的余威和挑衅。

台下短暂的寂静。慕容铮微微蹙眉,目光扫过那些尚未出手、或自矜身份、或审时度势的大派掌门、世家家主。他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将这场戏推向顶峰。

就在这时,一个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凝滞的空气,不高,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。

“慕容盟主,这‘剑胆琴心令’,究竟是何模样?令嫒身份,又何以确证?仅凭盟主一言,便让天下英雄舍命相搏,是否……太过儿戏?”

说话的,是坐在高台右侧角落的一个白衣书生。他面容清癯,身形略显单薄,在一群虎背熊腰的武林豪客中显得格格不入。他面前只有一壶清茶,一碟茴香豆,自斟自饮,神情淡漠疏离,仿佛置身事外。唯有那双眼睛,清亮异常,偶尔扫过擂台的瞬间,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针尖,仿佛能刺穿一切虚妄的表象。

谢孤白。

这个名字在慕容铮脑中闪过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。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散人,却智计百出,近两年在江南一带解决了几桩极其棘手的悬案,声名鹊起,隐隐有“白衣神断”之称。慕容铮曾几次想将他收归己用,皆被此人以“闲云野鹤,不堪驱使”为由婉拒。此刻他开口,绝非无的放矢。

“谢先生此言差矣!”慕容铮压下心头的不快,朗声回应,声音洪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“剑圣沈孤鸿与琴仙楚清歌,乃二十年前武林共尊的神仙眷侣,人所共知!他们唯一的女儿楚红袖,左肩天生一枚朱砂梅花烙,此乃当年沈夫人亲口所言,在场不少武林耆宿皆可作证!”他目光威严地扫过台下前排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,那几人纷纷点头附和。

“至于‘剑胆琴心令’,”慕容铮继续道,语气更加笃定,“此乃沈剑圣与楚琴仙以毕生功力与心血熔铸的信物,形制古朴,暗藏玄机。此令一出,江湖莫敢不从!此乃武林至宝,岂容轻易示人?待得胜者决出,本盟主自当亲手奉上,并请诸位共同见证!”

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义正辞严,引得台下又是一片嗡嗡的赞同声。慕容铮满意地看到谢孤白微微颔首,似乎不再追问,只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再次掠过那鲛绡纱帐,在云疏影抚琴的手上停留了一瞬,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。

云疏影的指尖在弦上轻轻一颤,一个微不可察的滑音逸出。她隔着纱帐,与谢孤白那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隔空相遇了一刹。那双清冷的眸子里,没有台下群雄的贪婪与狂热,只有一种近乎剔透的审视,仿佛能洞穿皮囊,直视内里最幽暗的角落。她的心弦莫名地绷紧了一瞬,像被那目光的锋芒刺了一下。随即,她垂下眼帘,指尖拂过琴弦,将那丝异样的波动掩埋在淙淙的流水之音下。

擂台上的厮杀愈发惨烈。“七日春”的毒性,在每一次兵刃的撞击、内力的激荡中,如同无形的瘟疫,悄然弥散在血腥的空气里。那些激战正酣的高手们,只觉得体内真气流转越来越快,越来越猛,一股股灼热的洪流在四肢百骸奔涌冲撞,带来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一种近乎迷醉的亢奋。他们的招式愈发凌厉狠辣,眼中血丝密布,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,仿佛不知疲倦,不知疼痛。

“哈哈!痛快!再来!”一个使宣花大斧的虬髯大汉,明明肋下已被对手的判官笔洞穿,血流如注,却反而狂笑着,双臂肌肉贲张如铁,巨斧抡起带起凄厉的破空声,将对手连人带兵器劈得倒飞出去,撞在擂台边缘的立柱上,生死不知。他自己也踉跄几步,口鼻中涌出带着泡沫的鲜血,脸上却洋溢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满足。

台下有人倒吸冷气,有人大声叫好,更多人则是红了眼,蠢蠢欲动。力量!令人迷醉的力量!这擂台仿佛成了某种献祭的祭坛,而“剑胆琴心令”就是那诱人堕入深渊的魔果。

云疏影的琴音,依旧清冷空灵,如月下寒泉。她的指尖在七根丝弦上跳跃、勾抹、挑剔,每一次细微的动作,都精准地控制着琴轸内“七日春”粉末逸散的速度和范围。她像一个冷静的乐师,用无形的琴弦拨弄着擂台上一具具名为“英雄”的提线木偶,让他们在力量的迷梦中,一步步走向自毁的深渊。偶尔,她会抬起眼,目光穿过纱帐,落在那些因亢奋而扭曲的脸上,落在那喷洒在擂台青石上的、越来越粘稠的暗红上,她的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没有一丝涟漪。只有在她低头看向琴身时,那平静的冰面下,才掠过一丝极快、极深的、如同淬毒刀锋般的冷冽。

日落时分,残阳如血,将整个巨大的演武场涂抹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猩红。擂台上的青石地面已被一层厚厚的、半凝固的暗色血浆覆盖,在夕阳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光泽。断折的兵刃、破碎的衣甲碎片,散落在擂台各处,如同被巨兽咀嚼后吐出的残渣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,混合着汗臭、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因内力过度催发而蒸腾出的焦糊气息。

擂台上,只剩下最后两个人。

一个是来自漠北“狂沙堡”的少堡主,拓跋野。他赤裸着上身,古铜色的肌肉虬结如钢浇铁铸,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。此刻他双目赤红如欲滴血,口鼻中喷着灼热的白气,手中一柄沉重的九环金背砍山刀舞动如风,刀风呼啸,卷起地上粘稠的血浆。他的力量狂暴无匹,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,显然是“七日春”药力发挥到了极致,透支着生命的本源。

他的对手,则是一个身形瘦高、面容阴鸷如秃鹫的老者,正是“黑水帮”的帮主,“鬼爪”阴九幽。他身法诡谲飘忽,如同没有重量的鬼影,十指漆黑如墨,指甲尖锐弯曲,泛着幽蓝的毒光。每一次爪风掠过,都带起令人心悸的腥风。他的眼中同样燃烧着疯狂的火焰,但比拓跋野多了一丝阴冷的算计。

两人都已杀红了眼,身上伤痕累累,拓跋野胸前被阴九幽的毒爪撕开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皮肉翻卷,隐隐泛着诡异的青黑色。而阴九幽的左臂也无力地垂下,显然是被拓跋野狂暴的刀劲震断了骨头。然而“七日春”的药性死死压制着他们的痛觉和理智,只余下最原始的杀戮本能。

“老鬼!受死!”拓跋野嘶吼着,如同受伤的猛兽,完全不顾胸前汩汩涌出的黑血,双手紧握刀柄,全身筋肉坟起,汇聚全身残存之力,一刀劈出!刀光如血色的匹练,撕裂了黄昏的空气,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!

阴九幽眼中厉色一闪,竟不闪不避,身形不退反进,如同扑向猎物的毒蛇,漆黑的鬼爪带着刺耳的破空声,直插拓跋野的心窝!竟是要以伤换命!

“噗嗤!”

“咔嚓!”

利刃入肉的闷响与骨骼碎裂的脆响几乎同时响起!

砍山刀深深嵌入阴九幽的肩颈,几乎将他半边身子劈开。而阴九幽那只淬毒的鬼爪,也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拓跋野的心口!
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
拓跋野庞大的身躯僵住,赤红的眼中疯狂的光芒迅速黯淡,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只洞穿而出的枯瘦黑手。阴九幽则死死抓住拓跋野的刀背,脸上肌肉因剧痛和毒药侵蚀的双重折磨而剧烈抽搐,眼中同样充满了不甘和怨毒。两人如同两尊凝固的血色雕像,僵持在擂台中央。

台下死一般的寂静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。所有人都被这惨烈到极致的一幕震得魂飞魄散。

“嗬…嗬…”阴九幽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,他艰难地转动眼珠,望向高台上的慕容铮,又似乎想看向纱帐后的云疏影,嘴唇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。但最终,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,与拓跋野庞大的身躯一起,轰然倒地,激起一片粘稠的血花。

擂台之上,再无站立之人。

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,吝啬地收回了它涂抹在擂台上的血色。巨大的演武场陷入一种死寂的昏暗。风卷过,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,吹动擂台边缘破损的旌旗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台下数千江湖客,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惊骇、茫然、贪婪、恐惧……无数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变幻,最终凝固成一种呆滞的空白。

高台之上,慕容铮霍然站起!

他脸上的志得意满早已被一种铁青的阴沉取代。精心策划的“英雄宴”,竟落得如此惨淡收场?两大顶尖高手同归于尽,其他够分量的挑战者非死即伤,这“胜者”从何而来?那唾手可得的“剑胆琴心令”和沈孤鸿的遗孤,难道要成为一场空谈?不!绝不可能!他慕容铮谋划多年,岂能功亏一篑?

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,猛地刺向那垂落的鲛绡纱帐。帐后的身影依旧端坐,膝上古琴横陈,在昏暗的光线下只剩下一个模糊而优美的轮廓。她似乎也被这惨烈的结局所慑,一动不动。

“呵……”慕容铮喉间发出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冷笑,打破了场中令人窒息的死寂。这笑声不高,却像淬了冰的钢针,狠狠扎在每个人的耳膜上。

“好!好得很!”他踏前一步,宽大的锦袍袖口无风自动,一股沉雄霸道的气势陡然弥漫开来,压得前排的江湖客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。“拓跋少堡主与阴帮主皆是当世豪杰,为求大道,不惜以身殉道!此等气魄,令人敬仰!”他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般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然,规矩便是规矩!既然擂台上已无胜者,那么按照英雄帖所书,这‘剑胆琴心令’的归属,以及沈大侠遗孤的终身……”

他刻意停顿,目光如炬,扫过台下那些尚存实力或野心的门派魁首、世家家主,看着他们眼中因这句话而重新燃起的、蠢蠢欲动的火光。

“……便由本盟主暂为保管!待得他日,再择贤能相授!”慕容铮的声音斩钉截铁,如同金铁交鸣。此言一出,台下顿时一片哗然!暂为保管?再择贤能?这分明是要将最大的战利品直接收入囊中!

然而,不等台下有人出声质疑,慕容铮的视线再次死死钉在了纱帐之上,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
“不过在此之前,为免天下英雄疑虑,也为确证楚姑娘身份无虞……”他一步步走下高台,沉重的靴子踏在木阶上,发出“咚、咚”的闷响,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。他的目标,赫然是那垂落的纱帐!“本盟主须当众验明正身!当年沈夫人亲口所言,其女楚红袖,左肩天生一枚朱砂梅花烙!此乃确证其身份的唯一标记!”

话音未落,他身形骤然加速!宽大的锦袍鼓荡起劲风,人已如一道离弦之箭,瞬间跨越数丈距离,直扑纱帐!五指成爪,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,抓向帐后那绰约身影的左肩!

这一下变故快如闪电,兔起鹘落!

“盟主不可!”

“慕容铮!你放肆!”

台下数声惊呼同时响起,有愤怒,有惊疑,更有隐隐的期待。谁也没想到,慕容铮竟会如此不顾身份,当众对一个女子出手!

纱帐后的云疏影,在慕容铮扑来的瞬间,身体似乎因极度的惊骇而僵硬了一瞬。就在那蕴含着磅礴内力的五指即将触及纱帐的刹那,她动了!

没有惊呼,没有闪避。她抱着琴,猛地向侧面旋身!

“嗤啦——!”

刺耳的裂帛声骤然响起!坚韧的鲛绡纱帐如同脆弱的宣纸,被慕容铮灌注真力的五指轻易撕裂,扯下一大片!

昏暗的光线瞬间涌入帐内,清晰地照亮了帐中人。素白的衣裙因这剧烈的动作而略显凌乱,怀中紧抱的古琴遮住了大半身形。那张足以令群雄失魂落魄的容颜暴露在所有人眼前,肤光胜雪,眉目如画,只是此刻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,盛满了惊惶与屈辱,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,如同受惊的蝶翼。她的左肩,因衣衫被撕裂而裸露了一小片晶莹如玉的肌肤,在昏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微光。

然而,那光滑细腻的肩头,空空如也!

没有!没有传说中那枚象征着剑圣血脉的朱砂梅花烙!

慕容铮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!他死死盯着那片光洁的肌肤,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,震惊、暴怒、难以置信的狂澜在他眼中翻腾!他苦心孤诣布下这惊天大局,不惜以整个武林为棋,引动无数贪婪之心互相残杀,为的就是控制住这枚关键棋子,攫取那传说中的力量!如今,这棋子竟可能是假的?!

“你……!”慕容铮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,如同野兽的低吼。他伸出的手,因惊怒交加而微微颤抖,再次抓向云疏影的左肩,似乎要亲手将那根本不存在的印记挖出来!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
云疏影眼中那惊惶屈辱的泪水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、近乎妖异的平静。她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微微后仰、看似柔弱无助的姿态,紧抱着古琴的左手却闪电般探入琴腹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!

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光芒,如同毒蛇的吐信,自她指间激射而出!

快!快得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极限!

慕容铮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光洁的肩头和滔天的怒火上,根本未曾料到这看似柔弱待宰的羔羊会瞬间露出致命的獠牙!他只觉掌心猛地一痛,如同被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!

“呃啊——!”

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从慕容铮喉咙里挤出!他触电般缩回手,低头看去。只见自己宽厚的掌心中央,一个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点正在迅速扩大,一股冰冷刺骨又带着诡异灼烧感的麻痹,正顺着掌心劳宫穴,沿着手臂的经脉,毒蛇般疯狂向上蔓延!

“贱人!你敢……!”慕容铮目眦欲裂,惊怒欲狂,体内雄浑的内力本能地奔涌向手臂,试图逼出那诡异的毒素。然而那毒素霸道无比,竟似能吞噬内力,与他的真气一触,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扩散!整条右臂瞬间麻木僵硬,如同不属于自己!

云疏影抱着琴,踉跄后退两步,拉开了与慕容铮的距离。她站定了,微微喘息着,脸上惊惶之色荡然无存,只有一片冰雪般的冷漠。她抬起手,用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左肩裸露的肌肤,仿佛在拂去根本不存在的尘埃。那双清澈的眸子,此刻幽深如寒潭,清晰地映出慕容铮因剧痛和暴怒而扭曲变形的脸。

她开口了,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演武场,字字如冰珠落地:

“盟主大人,撕得可还尽兴?”

她的唇角,缓缓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,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
“只是,谁告诉过你……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因这连番巨变而彻底石化的群雄,最终落回慕容铮那张因毒素蔓延而开始泛出青黑色的脸上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吐出:

“……我是楚红袖了?”

轰——!

这句话如同九天落下的惊雷,在死寂的演武场上轰然炸响!将数千江湖客脑中最后一丝理智和逻辑彻底劈得粉碎!

假的?剑圣遗孤是假的?那所谓的“剑胆琴心令”呢?这场死了无数高手、流尽了鲜血的“英雄宴”……又是什么?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狂怒,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所有人!

慕容铮更是如遭五雷轰顶!他死死瞪着云疏影,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迸裂出来!手臂的剧痛和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肩胛,半边身子都开始不听使唤。他张了张嘴,想要咆哮,想要下令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妖女碎尸万段!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,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!

“你……毒妇……令牌……”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,身体摇摇欲坠。

就在这全场震骇、群情即将失控的临界点上——

“妙!妙!妙啊!”

一连三声清越的赞叹,如同金玉相击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赏和洞悉一切的了然,突兀地响起,瞬间压过了场中嗡嗡的骚动!

所有人的目光,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齐刷刷地投向声音的源头——高台右侧角落。

白衣如雪。

谢孤白缓缓站起身,抚掌而笑。清癯的脸上不见丝毫震惊,反而洋溢着一种棋逢对手、智珠在握的兴奋光芒。他目光灼灼,穿过混乱的人群,牢牢锁住抱着古琴、孤立于擂台边缘的云疏影,眼神锐利如刀,仿佛要将她层层剥开。

“好一招偷天换日!好一手借刀杀人!”谢孤白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,清晰地响彻全场,“以假令为饵,诱群狼互噬,再以奇毒断其爪牙!慕容盟主,”他瞥了一眼摇摇欲坠、脸色青黑的慕容铮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,“你苦心孤诣布下的这盘死棋,竟被这位姑娘轻描淡写间……生生走活了!佩服,实在令人佩服!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竟迈步向前,分开呆若木鸡的人群,施施然地走向擂台。白衣在晚风中轻扬,步履从容,仿佛踏的不是修罗场,而是月下闲庭。

云疏影抱着琴的手指微微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她看着这个一步步走近的白衣谋士,看着他眼中那洞悉一切的光芒,心中警铃大作!这个人,从一开始就带着审视的目光,他看穿了多少?他此刻现身,意欲何为?

谢孤白走到擂台边缘,并未跃上,只是仰头看着台上的女子。他脸上的笑容依旧,只是那清亮的眸子里,锐利的光芒更盛,如同两把无形的刻刀。

“姑娘的手段,天衣无缝,在下叹为观止。”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真诚的赞赏,“假身份、假令牌、假传闻……甚至利用慕容铮急于求成、不容置疑的心态,让他亲自出手‘验证’,彻底坐实你‘非楚红袖’的事实,将自己从这漩涡中心摘得干干净净。此等心智,此等胆魄,当世罕见。”

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,一层层剥开云疏影精心编织的伪装,让台下群雄听得遍体生寒,看向云疏影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和后怕。

“只是……”谢孤白话锋陡然一转,脸上的笑容倏然敛去,只剩下一种冰冷而洞彻的锋芒。他抬起手,修长的手指遥遥指向云疏影的咽喉下方,锁骨之间那一点被昏暗光线勾勒出的、极其微小的暗红色印记!

“姑娘,你藏得住身份,藏得住令牌,藏得住你的毒与计……”
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惊雷炸响,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砸在云疏影的心坎上:

“……可这琴仙血脉独有的‘丹砂映月’印,喉间一点朱砂痣,你,又该如何藏呢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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