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5-06-11 22:04:46
「你以为我会像上辈子那样,傻傻地走进你们设好的圈套?」
当我从三十层高楼坠落的瞬间,耳边还回荡着周临渊和苏婉柔得意的笑声。
再睁开眼,我竟回到了五年前,婚礼前一个月。
这一世,我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百倍代价。
01
「程小姐?程小姐?」
我猛地睁开眼,化妆师小林正担忧地看着我。
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,一袭洁白婚纱勾勒出窈窕曲线——这是我在试婚礼主纱。
「您脸色不太好,要不要休息一下?」小林递来一杯温水。
我接过水杯,指尖发颤。
五分钟前,我明明还在那栋烂尾楼的顶层,周临渊亲手将我推下。
而现在,我坐在"挚爱"婚纱店里,时间是 2020 年 4 月 15 日。
「谢谢,我没事。」
我强压住翻涌的情绪,对着镜子调整表情。
镜中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,我不得不垂下眼帘掩饰。
手机适时响起,屏幕上"周临渊"三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「微意,试纱还顺利吗?」
记忆中温柔的声音此刻听来虚伪至极。
「很顺利,就定你最喜欢的那件鱼尾款。」
我听见自己用甜蜜的语调回答,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。
挂断电话,我打开手机相册。
最新照片是昨晚和周临渊的晚餐合照,他搂着我的肩,笑容温柔。
上辈子我就是被这副假象骗了五年,直到他联合我的"闺蜜"苏婉柔吞并程氏集团,害死我父亲,最后把我推下高楼。
「程小姐,您确定选这款吗?」
店长的询问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「就这件,不过腰线这里需要改一下。」
我指着婚纱腰部,「加一条暗袋,要能放得下手机。」
店长虽然疑惑,但还是点头记下。
我抚过婚纱细腻的布料,嘴角勾起冷笑。
上辈子这件婚纱在婚礼当天被苏婉柔"不小心"泼了红酒,我不得不临时换了备用礼服。
这次,我要让红酒泼在她脸上。
走出婚纱店,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。
我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另一个号码。
「张律师,我是程微意。我想修改婚前协议,对,今天下午三点您办公室见。」
02
张明远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,眉头紧锁:
「程小姐,您确定要把所有个人资产转为家族信托?这样离婚时周先生将一分钱都拿不到。」
「非常确定。」
我翻看着协议草案,「另外,我父亲那 20% 的程氏股份,受益人也改成我弟弟。」
上辈子,周临渊就是靠着我名下的股份,一步步蚕食了程氏集团。
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后,他更是以配偶身份接管了我的全部资产。
「还有这个条款。」
我指着其中一页,「如果我在婚后意外死亡,所有财产捐赠给儿童基金会。」
张律师的笔顿了顿:「这...未免太苛刻了?」
「我最近看了太多杀妻骗保的新闻。」
我轻笑着掩饰眼中的冷意,「就当是买个安心。」
离开律师事务所,我径直去了城东的咖啡馆。
靠窗的位置,苏婉柔已经等在那里,一袭白裙清纯可人。
「微意!」她热情地招手,起身要拥抱我。
我侧身避开,假装整理包包:「抱歉迟到了,刚和律师谈完婚前协议。」
苏婉柔的笑容僵了僵:「怎么突然改协议?临渊知道吗?」
「还没告诉他。」
我啜了口咖啡,状似无意地说,「我爸坚持要改,说怕我吃亏。」
她的手指在杯沿划了一圈:「叔叔太谨慎了,临渊那么爱你...」
「是啊,他爱我。」
我打断她,直视她的眼睛,「所以一定不会介意这点小改动,对吧?」
苏婉柔低头搅动咖啡,没看见我眼中闪过的寒光。
上辈子就是她,一边假装是我最好的闺蜜,一边和周临渊暗通款曲。
在我父亲葬礼当天,他们就在我的婚床上翻云覆雨。
「对了,伴娘礼服你试了吗?」我转移话题。
「还没呢,等你一起呀。」她重新挂上甜笑。
「那就明天吧,我约了摄影师拍婚纱照,你一起来。」
我故意说,「临渊说他有个朋友想认识你,正好见见。」
苏婉柔眼睛一亮:「什么朋友?」
「裴氏集团的二公子,裴景琛。」
我满意地看着她瞬间变亮的眼神。
裴景琛,周家最大的商业对手。
上辈子他曾在一次酒会上警告我小心周临渊,可惜当时的我愚蠢地以为他是挑拨离间。
这一世,他将会是我最有力的盟友。
03
裴氏集团总部坐落在城市最高的大厦。
我站在电梯里,看着数字不断攀升,心跳逐渐加速。
这不是紧张,而是兴奋——复仇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。
「程小姐,久仰。」
裴景琛从办公桌后起身。
他比记忆中更年轻,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审视的目光。
「裴总客气了。」
我落座,开门见山,「我想和您谈一笔合作。」
他挑眉:「程氏和周氏即将联姻,您有什么需要和我合作的?」
「正因如此。」
我微笑,「我知道裴氏一直想拿下城东那块地,而周家是您最大的竞争对手。」
裴景琛的眼神锐利起来:「程小姐这是什么意思?」
我从包里取出一个 U 盘推过去:「这里有周氏近三年偷税漏税的证据,还有他们行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的录音。」
这些都是上辈子周临渊醉酒后炫耀时说漏的,我花了两周时间才全部回忆整理出来。
裴景琛没有立即接过 U 盘:「为什么帮我?」
「不是帮您,是帮我自己。」
我直视他的眼睛,「周临渊和我结婚只是为了程家的资源,他和我最好的闺蜜有一腿。」
说出这些话时,我的声音异常平静,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。
裴景琛突然笑了:「程小姐比传闻中聪明得多。」
他收起 U 盘,「不过,我凭什么相信这不是周家设的局?」
「下周三是我的婚纱照拍摄日,周临渊会借口公司有事不来。」
我早有准备,「实际上,他会和苏婉柔在香榭酒店 1608 号房幽会。您如果有兴趣,可以派人去确认。」
他若有所思地点头:「如果证实了,您想要什么?」
「我要周氏破产,要周临渊身败名裂。」
我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如刀,「作为回报,程氏会全力支持裴氏竞标城东项目。」
裴景琛站起身,向我伸出手:「合作愉快,程小姐。」
离开裴氏大厦,我接到了周临渊的电话。
「微意,婚纱照改到周五可以吗?周三临时有个重要客户。」他语气歉然。
「没关系,工作要紧。」
我柔声应着,眼神冰冷。
一切都和上辈子一样。
周三那天,他确实去见"客户"了——苏婉柔穿着我选的伴娘礼服,在他的床上婉转承欢。
04
婚礼前一周,我"偶然"在周临渊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支口红。
Dior 的烈焰蓝金,色号 999,正是苏婉柔最爱的颜色。
「临渊,这是怎么回事?」
我红着眼眶质问,声音颤抖得恰到好处。
周临渊脸色大变:「这...这一定是上次酒会不小心蹭到的,你知道那些女客户总是...」
「是吗?」
我抽泣着打开手机,调出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。
画面里,他和苏婉柔在酒店电梯里拥吻,时间正是他说要加班的那晚。
「微意,你听我解释!」他慌乱地抓住我的手,「是苏婉柔勾引我,我只爱你一个人!」
我甩开他的手,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:「婚礼取消吧。」
「不行!」
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随即又放软语气,「微意,我错了,我保证再也不见她。请柬都发出去了,两家的面子...」
我背对着他,肩膀微微抖动,看似在哭泣,实则在冷笑。
果然和上辈子一样的说辞,连标点符号都没变。
「给我三天考虑。」我最终"心软"地说。
当晚,苏婉柔哭着来我家道歉。
「微意,是我鬼迷心窍...」
她跪在地上,梨花带雨,「临渊他喝多了,我...」
「你们在一起多久了?」
我冷冷地问。
「就那一次!我发誓!」
她急切地抓住我的手,「我明天就辞职离开这座城市,求你别取消婚礼,周叔叔会打死临渊的...」
我抽回手,心中冷笑。
周父是个极端重视家族声誉的老古板,上辈子我死后才知道,他早就默许儿子接近我,只为吞并程氏。
「我可以原谅你们。」我慢慢地说,「但有两个条件。」
苏婉柔眼睛一亮:「什么条件?」
「第一,婚礼照常举行,但你要做我的首席伴娘。」
看着她错愕的表情,我继续道,「第二,我要你帮我拿到周氏在 B 市的账本。」
「账本?为什么...」
「我爸怀疑周氏在 B 市的工厂有问题,想查清楚再决定投资。」
我随口编了个理由,「你不是很得周叔叔信任吗?」
苏婉柔犹豫了。
上辈子直到最后我才知道,她其实是周父的私生女,这也是周家一直资助她留学的原因。
「好...我试试。」她最终答应。
我微笑着递给她一杯红酒:「那就这么说定了。」
看着她喝下那杯加了安眠药的红酒,我拨通了裴景琛的电话:「鱼上钩了。」
05
婚礼当天,阳光明媚。
我站在化妆镜前,看着一袭白纱的自己,恍如隔世。
上辈子这一天,是我噩梦的开始。
而今天,将是他们噩梦的开端。
「新娘子好美!」化妆师赞叹道。
我微笑致谢,摸了摸藏在婚纱暗袋里的手机。
里面存着周临渊和苏婉柔的偷情视频,周氏偷税漏税的证据,以及——最重要的——我父亲当年"意外"车祸的行车记录仪备份。
「微意,你确定要这么做吗?」
弟弟程微行推门进来,满脸担忧。
「再确定不过。」
我整理着头纱,「爸到酒店了吗?」
「到了,正在和宾客寒暄。」
他压低声音,「裴景琛也来了,按你说的坐在最后一排。」
我点点头。
这场婚礼,将是我精心编排的一出好戏。
教堂钟声响起,婚礼进行曲悠扬奏响。
我挽着父亲的手臂,缓步走向站在圣坛前的周临渊。
他穿着定制西装,英俊挺拔,看我的眼神深情款款。
多完美的演技。
我在心里冷笑。
走到圣坛前,神父开始宣读誓词:「周临渊先生,你是否愿意...」
「等一下。」
我突然开口,全场哗然。
「微意?」周临渊错愕地看着我。
我转向宾客,声音清晰:「在说'我愿意'之前,我想请大家看一段视频。」
礼堂的大屏幕突然亮起,播放的正是周临渊和苏婉柔在酒店翻云覆雨的画面。
现场瞬间炸开了锅。
「这是什么?!」周父拍案而起。
苏婉柔尖叫着想去关设备,却被保安拦住。
周临渊脸色惨白:「微意,这不是真的,这是合成的...」
「还有更多呢。」
我冷笑着切换画面,屏幕上出现周氏做假账的证据,「各位来宾,这就是周氏集团的真面目。」
现场一片混乱。
记者们疯狂拍照,周家的合作伙伴纷纷离席。
周临渊终于撕下伪装,面目狰狞地扑向我:「贱人!你找死!」
没等他碰到我,裴景琛已经带人将他制住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周临渊,一字一顿地说:
「这才刚开始,周临渊。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,我会百倍奉还。」
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,我摘下头纱,挽住裴景琛的手臂:「顺便宣布,程氏将与裴氏达成战略合作。」
走出教堂时,阳光正好。
复仇的滋味,比想象中更甜美。
06
「程微意!你这个贱人!」
苏婉柔的尖叫声从手机里传来,我把手机拿远了些,悠闲地涂着指甲油。
婚礼闹剧已经过去三天,这段录音是她在医院精神科病房里打来的第一百通电话。
「苏小姐,请注意你的言辞。」
我按下录音键,「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在周氏做假账的证据交给警方。」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。
「你...你什么意思?」她的声音明显慌了。
我轻笑:「B 市工厂的账本,记得吗?你亲手交给我的那份。」
我欣赏着指甲上暗红色的甲油,像极了婚礼当天苏婉柔被我当众揭穿时涨红的脸,「顺便告诉你,周叔叔已经知道你偷看账本的事了。」
电话被猛地挂断。
我满意地放下手机,看向电脑屏幕——上面是周氏集团股价暴跌的实时走势图。
三天时间,市值蒸发 40%,多家银行开始催收贷款。
「程总,裴先生到了。」秘书敲门通报。
「请他进来。」
裴景琛一身铁灰色西装走进办公室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。
婚礼后我们第一次见面,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。
「看来程小姐恢复得不错。」
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我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。
「托裴总的福。」
我示意他坐下,「事情进展如何?」
「比预期顺利。」
他递过文件,「周氏三个主要合作伙伴已经终止合约,银行也开始施压。不过——」
「周家老爷子出手了?」我接过话头。
裴景琛挑眉:「你料到了?」
「周振业不会坐视儿子失败。」
我翻开文件,是周氏紧急融资的计划书,「他找谁接盘?林氏还是赵家?」
「赵世诚。」
裴景琛的指尖在文件上点了点,「明天签约。」
我合上文件,笑了:「正好,我约了赵夫人明天喝下午茶。」
赵夫人是赵世诚的续弦,比丈夫小二十岁,最恨别人提她做过小三的事。
而上辈子,苏婉柔曾在一次名媛聚会上当众羞辱过她。
裴景琛忽然倾身向前:「程微意,你到底准备了多少后手?」
他的气息拂过我耳际,带着淡淡的龙涎香。
我微微后仰,拉开距离:「足够让周家万劫不复。」
「包括利用我?」
他的眼神突然锐利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我直视他的眼睛:「裴总不也在利用我吗?城东那块地,裴氏已经拿到批文了吧?」
我们对视几秒,他突然笑了:「合作愉快,搭档。」
他离开后,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。
裴景琛比周临渊危险十倍,但为了复仇,我必须与虎谋皮。
07
赵家的融资果然黄了。
赵夫人不仅阻止了丈夫投资周氏,还翻出旧账,爆料周氏曾恶意打压赵家。
「微意,你这招太绝了!」弟弟程微行在早餐时兴奋地说,「今早财经新闻都在报道周氏资金链断裂的消息。」
父亲放下报纸,神情复杂地看着我:「丫头,你早就知道周临渊有问题?」
我给他倒了杯茶:「爸,记得两年前那场车祸吗?那不是意外。」
父亲的手一抖,茶水洒在桌布上:「你查到什么了?」
「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。」
我轻声说,「凶手就在周家。」
上辈子父亲死后三个月,我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他的调查笔记。
他早就怀疑周家,却在即将拿到证据时"意外"身亡。
父亲脸色煞白:「所以婚礼上你...」
「只是开始。」
我握住他颤抖的手,「爸,这次我们一起为妈妈报仇。」
二十年前母亲的车祸,也是周家一手策划。
那时程周两家竞争一块地皮,周振业不惜杀人夺地。
父亲老泪纵横:「你妈妈走的那天,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和微行...」
「这次换我保护你们。」我坚定地说。
手机突然响起,是个陌生号码。
我走到阳台接听,电话那头传来周临渊沙哑的声音:
「程微意,我们谈谈。」
我冷笑:「周总还有脸找我?」
「香山别墅,今晚八点。」他的声音阴沉,「否则,你父亲当年收受贿赂的证据就会出现在纪委桌上。」
我握紧手机。
父亲一生清廉,这显然是栽赃。
但以周家的手段,伪造的证据足以让父亲身败名裂。
「好。」
我干脆地答应,随即挂断电话。
转身时,发现父亲担忧地看着我。
我换上轻松的表情:「爸,今天陪微行去学校吧,他那个物理竞赛需要家长签字。」
等他们出门,我立刻打给裴景琛:「周临渊约我今晚见面,香山别墅。」
「陷阱。」
他斩钉截铁地说,「我跟你一起去。」
「不行,他指明要我单独赴约。」
我翻出抽屉里的录音笔,「我会小心。」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:「我在山下接应,有情况立刻发信号。」
傍晚,我驱车前往香山。后视镜里,一辆黑色奥迪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——是裴景琛的人。
香山别墅是周家的产业,位于半山腰,僻静隐蔽。
我停好车,摸了摸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,深吸一口气走向别墅。
周临渊站在落地窗前,背对着我。一个月不见,他瘦了一圈,西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。
「你来了。」
他没有转身,「知道吗?这栋别墅本来是我们的蜜月新房。」
「真遗憾。」
我冷冷地说,「你演技这么好,怎么不去当演员?」
他终于转身,眼里布满血丝:「为什么?我对你不够好?为什么要毁了我?」
「这话该我问你。」
我向前一步,「两年前我父亲的车祸,二十年前我母亲的死,都是你们周家干的,对不对?」
周临渊的表情变了:「你...你怎么知道?」
「承认了?」
我握紧拳头,指甲陷入掌心。
他突然狞笑起来:「是又怎样?程微意,你以为就凭你能扳倒周家?」
他拍了拍手,两个保镖从侧门进来,「今晚过后,你会哭着求我娶你。」
我后退一步:「什么意思?」
「意思是你马上就会成为艳照门女主角。」
他掏出手机,「裴景琛不是跟你合作吗?等他看到这些照片,你说他还会要你吗?」
保镖向我逼近。
我假装慌乱地后退,实则按下了手表上的求救按钮。
「周临渊,你会后悔的。」我盯着他的眼睛说。
「后悔的是你!」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「敬酒不吃吃罚酒!」
就在保镖即将碰到我的瞬间,别墅的玻璃突然爆裂,裴景琛带着人破窗而入。
「放开她。」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周临渊脸色大变:「你怎么会...」
裴景琛一拳将他打倒在地,两个保镖也被制服。
他快步走到我面前:「受伤了吗?」
我摇头,看向蜷缩在地上的周临渊:「录音和视频都拿到了?」
「嗯。」
裴景琛示意手下把周临渊架起来,「包括他承认谋杀的部分。」
周临渊嘴角流血,却还在笑:「没用的...这些证据根本出不了这个门...」
「是吗?」
我拿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正在直播的画面,「可惜已经全网直播了。」
周临渊面如死灰。
我走到他面前,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:「这才叫身败名裂,周总。」
08
周临渊被警方带走的消息上了各大媒体头条。
直播视频点击量破亿,周氏集团股价直接跌停。
「程总,周振业刚刚召开了紧急董事会。」
助理小林递给我一份简报,「传闻他要与周临渊切割,推二儿子周临川上位。」
我翻阅着简报,眉头微皱。
周临川是周振业的私生子,上辈子一直在海外分公司,我对他了解不多。
「继续盯着。」
我合上文件,「对了,苏婉柔那边有什么动静?」
「昨晚她被周家保镖接走了,去向不明。」
我冷笑。
苏婉柔果然去找周振业求救了。
上辈子她就是这样,每次出事就装可怜博同情。
「程总,裴氏集团的裴总到了。」
秘书敲门通报。
「请他进来。」
裴景琛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,衬得肤色越发冷白。
自从香山别墅那晚后,我们还没单独见过面。
「恭喜,首战告捷。」
他落座后说。
「多亏裴总配合。」
我给他倒了杯茶,「不过周家还没倒。」
「周振业老奸巨猾。」
裴景琛接过茶杯,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,「他弃车保帅,把周临渊推出去顶罪,自己反而洗白了。」
我收回手,掩饰那一瞬的悸动:「所以我们需要新策略。」
「周临川。」
裴景琛突然说,「他是突破口。」
我挑眉:「怎么说?」
「周临川的生母是周振业强暴的一个大学生,生下他就自杀了。」
裴景琛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情绪波动,「他恨周家。」
这倒是意外情报。
我若有所思:「如果能争取到他...」
「我已经约了他明天见面。」
裴景琛打断我,「你一起来。」
我惊讶地看着他:「你什么时候联系的?」
「昨晚。」
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「程微意,合作需要信任。下次再有行动,提前告诉我。」
他的眼神太过锐利,我竟有些心虚:「香山别墅的事...」
「太危险。」
他打断我,「如果我来晚一步...」
话没说完,他突然转身走向窗边。
阳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背部线条,我忽然意识到,他是在后怕。
这个认知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「下次不会了。」
我轻声承诺。
他转回身,表情已经恢复平静:「明天上午十点,翠湖轩。」
裴景琛离开后,我站在窗前发呆。
复仇本该是我一个人的事,什么时候开始,我竟习惯了有他并肩作战?
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。是父亲。
「微意!」
他的声音异常激动,「鉴定结果出来了!那根头发真的是苏婉柔的!」
我握紧手机:「确定吗?」
「百分之百匹配!」
父亲声音颤抖,「苏婉柔真的是周振业的私生女!」
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上辈子周家如此信任苏婉柔了。
她不仅是周临渊的情人,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。
「爸,这个消息先别声张。」
我叮嘱道,「我另有用处。」
挂断电话,我打开电脑调出苏婉柔的资料。
如果她是周家人,那么她接近我,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。
屏幕上的苏婉柔笑容甜美,我却感到彻骨寒意。
五年闺蜜,全是演戏。
上辈子我竟为了这样的"朋友",疏远了所有真心待我的人。
包括...裴景琛。
这个念头让我愣住了。
上辈子裴景琛确实多次提醒我小心周家,而我每次都冷言相对。
直到最后我被推下楼那一刻,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,是他冲进天台的惊恐表情。
原来,他曾经试图救我。
09
翠湖轩是城中有名的私房菜馆,隐秘性极好。
我和裴景琛在包厢里等了一刻钟,周临川才姗姗来迟。
他与周临渊有三分相似,气质却截然不同。
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静锐利,举手投足间带着学者般的克制。
「久仰,程小姐。」
他向我点头致意,对裴景琛却只是淡淡一瞥,「裴总。」
「周博士。」
我微笑,「感谢你百忙中抽空。」
周临川在 MIT 拿到生物医学博士学位,上辈子回国后一直负责周氏制药的研发,极少露面。
「客套话免了。」
他开门见山,「你们想联手对付周家,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是另一个周振业?」
裴景琛轻笑:「周博士果然直接。」
他推过一个文件袋,「这是程氏和裴氏合作的基因药研项目,我们希望你来做技术总监。」
周临川没有接:「条件?」
「周氏制药的核心数据。」
我说,「特别是他们正在申报的抗癌新药。」
周临川的眼神变了:「你们知道那药有问题?」
我和裴景琛对视一眼。
这倒是个意外收获。
「临床试验数据造假,对吧?」
裴景琛顺着他的话说,「周振业急着上市圈钱。」
「不止。」
周临川冷笑,「配方有严重副作用,会导致患者肝功能衰竭。我反对上市,就被调去了闲职。」
我心头一震。
上辈子父亲投资周氏制药后不久,就因"肝功能衰竭"去世。
原来如此!
「周博士,」我压下翻涌的情绪,「如果我们能阻止这款药上市,并曝光周家的罪行,你愿意作证吗?」
周临川沉默良久,终于点头:「但我有个条件。」
「请讲。」裴景琛说。
「我要周振业身败名裂,」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「生不如死。」
离开翠湖轩时,天色已晚。
裴景琛坚持送我回家,车内一时无言。
「你早就知道周氏制药有问题?」
我打破沉默。
「只是猜测。」
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,「周振业太急着推动新药上市,不合常理。」
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:「我父亲...就是死于这款药。」
裴景琛猛地踩下刹车,将车停在路边。
他转向我,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震惊与痛色:「你说什么?」
「上辈子。」
我苦笑,「父亲投资周氏制药后不久就肝功能衰竭去世。现在想来,是周振业灭口。」
裴景琛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,骨节发白:「程微意,你父亲知道你在冒险吗?」
「他只知道我要报复周临渊和苏婉柔。」
我摇头,「不知道周振业才是真凶。」
「太危险了!」
他突然提高音量,「周振业比周临渊狠毒十倍!你知道上辈子他手上多少人命吗?」
我愣住了:「你...你怎么知道上辈子的事?」
裴景琛的表情瞬间凝固。
车内空气仿佛冻结,我们四目相对,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中成形。
「裴景琛,」我声音发颤,「你也重生了?」
10
裴景琛的呼吸明显乱了。
他重新发动车子,一言不发地驶向江边。
直到车停在无人的堤岸旁,他才开口:
「不是重生。」
他的声音沙哑,「是轮回。」
「什么意思?」我困惑地问。
「我经历过七次你的死亡。」
他转向我,月光下的眼睛深不见底,「每次都是在那栋烂尾楼,每次我都晚一步。」
我浑身发冷:「七次...」
「第一次我以为只是意外。」
他苦笑,「第二次开始怀疑周家。第三次我找到证据,却来不及阻止你赴约...」
他的声音哽住了,转头望向江面。
我这才注意到他眼角有泪光闪动。
「第四次我提前抓了周临渊,你却被他安排的杀手撞死。」
他继续道,声音平静得可怕,「第五次我带你逃到国外,周家雇人炸了飞机...」
我的心揪成一团。
七次轮回,七次看着我死去,这是什么地狱般的折磨?
「上一次,也就是第七次,我终于冲上天台...」
他的手指深深陷入方向盘,「却眼睁睁看着你坠落。我抓住你的手,但...」
「但我还是掉下去了。」
我轻声接上,记忆如潮水涌来。
坠落那一刻,确实有人抓住了我的手,却没能拉住。
裴景琛猛地转向我:「这次醒来,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更早的时间点,就在你婚礼前一个月。我立刻开始布局对付周家,却意外发现你也变了...」
「因为这次我真的重生了。」
我苦笑,「老天给了我们最后一次机会。」
月光下,我们相对无言。
太多情绪在胸中翻涌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「所以上辈子...」我打破沉默,「你一直试图警告我...」
「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。」
他苦笑,「你总以为我别有用心。」
我羞愧难当。
上辈子我确实对他充满偏见,只因他是周家的商业对手。
「为什么...」我声音发颤,「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救我?」
裴景琛深深看着我,突然倾身向前。
我们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,我的心跳如擂鼓。
「因为这个。」
他轻声说,然后吻住了我。
这个吻温柔而克制,却让我灵魂震颤。
当他退开时,我竟感到一阵失落。
「上辈子没来得及告诉你。」
他的拇指轻抚我的脸颊,「我爱你,从第一次在商学院见到你就开始了。」
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。
我想起来了,十年前在哈佛的讲座上,那个提问时让我眼前一亮的中国男生,原来是他!
「所以这次...」
「这次我发誓要保护好你。」
他的眼神坚定如铁,「不惜一切代价。」
我望着这个为我轮回七次的男人,突然明白了重生的真正意义。
不仅是复仇,更是为了遇见这份跨越生死的爱。
「裴景琛,」我握住他的手,「这次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。」
夜风拂过江面,泛起粼粼波光。
远方的城市灯火通明,而我和他在这静谧的黑暗中,找到了彼此。
11
周临川提供的资料比预期更加致命。
我坐在裴景琛的私人办公室里,翻阅着周氏制药的内部文件。
这些数据清晰地显示,周振业明知药物有严重副作用,却仍加速推进临床试验。
「这里。」
裴景琛的指尖点在一份报告上,「第三期临床试验中,有 12% 的受试者出现肝功能异常,但最终报告里这个数据被修改成了 2%。」
「这足够让他坐牢了。」
我合上文件,却看到裴景琛眉头紧锁,「怎么了?」
「太简单了。」
他走到窗前,阳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轮廓,「周振业老奸巨猾,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。」
我起身走到他身边:「你认为这是陷阱?」
「不确定。」
他转向我,眼神凝重,「但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。」
手机突然震动,是父亲发来的消息:「苏婉柔在医院,病危。」
我瞳孔骤缩:「苏婉柔住院了?什么病?」
「肝功能衰竭。」
裴景琛看完消息,脸色突变,「她参与了周氏制药的临床试验!」
我们立刻赶往医院。
路上,裴景琛联系了周临川。
「不可能!」
电话那头,周临川的声音充满震惊,「苏婉柔不在受试者名单上!」
「但她确实出现了药物副作用的症状。」
我插话道,「周博士,有没有可能周振业用她试药?」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:「...他做得出来。」
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腔。
重症监护室外,周振业正和医生交谈,看到我们时,脸色瞬间阴沉。
「程小姐,这里不欢迎你。」
他声音冰冷,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。
「周叔叔,我只是来看望婉柔。」
我故作关切,「她是我多年的闺蜜。」
周振业冷哼一声,转向裴景琛:「裴总什么时候对周家的私事这么感兴趣了?」
「周老言重了。」
裴景琛微笑,「我和程小姐恰好路过。」
医生打断了这场暗流涌动的交锋:「病人需要休息,请家属过来签字。」
周振业匆匆跟着医生离开。
我趁机溜进护士站,查看苏婉柔的病历。
「找到了!」
我迅速用手机拍下关键页面。
病历显示,苏婉柔确实服用了周氏制药的新药,但记录被修改过,原始处方医生是...
「周临渊?」
裴景琛皱眉,「他不是被拘留了吗?」
「保释就医。」
我翻到下一页,「说是抑郁症发作。」
我们对视一眼,同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。
周振业在用儿子和苏婉柔当诱饵!
「快走!」
裴景琛抓住我的手,但为时已晚。
走廊尽头,周振业带着几个保镖堵住了去路。
「程小姐,裴总,」他皮笑肉不笑地说,「既然来了,不如去我办公室坐坐?」
12
周振业的"办公室"是医院顶层的 VIP 病房改造的。
我被推进去时,看到周临渊坐在轮椅上,脸色苍白如鬼。
「程微意,」他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,「又见面了。」
裴景琛立刻挡在我前面:「周老这是什么意思?」
「别紧张。」
周振业慢条斯理地坐下,「只是想跟两位谈笔交易。」
他示意保镖搜我们的身。
手机、录音笔全被收走,但我藏在内衣里的微型摄像头侥幸逃过一劫。
「什么交易?」我问。
周振业拿出两份文件:「签了它,程氏和裴氏各让出 30% 股份给周家,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。」
我看都不看文件:「否则呢?」
「否则...」
他按下遥控器,墙上显示屏亮起,画面里是我父亲正在公司开会的实时监控,「意外总是难免的。」
我浑身发冷。
上辈子父亲就是这样被他们害死的!
裴景琛的手悄悄碰了碰我的后背,示意我冷静:「周老,杀人容易,脱罪难。警方已经掌握了周氏制药造假的证据。」
「证据?」
周振业大笑,「你说那些数据?只要我一句话,它们就会从世界上消失,包括你们的备份。」
他的自信让我心生警惕。
除非...周临川背叛了我们?
仿佛看穿我的想法,周振业得意地说:「临川是个聪明人,他知道站哪边更有利。」
裴景琛突然笑了:「周老,您太自信了。」
他看了看手表,「如果没猜错,现在警方正在搜查周氏制药的研发中心。」
周振业脸色微变,但很快恢复:「虚张声势。」
「是吗?」
裴景琛气定神闲,「您不妨打个电话问问。」
周振业狐疑地拿起手机,拨了个号码。
几秒钟后,他的表情凝固了。
「你做了什么?!」
他猛地站起来,脸色铁青。
裴景琛不紧不慢地说:「周临川确实是个聪明人,所以他选择站在正义这边。」
原来裴景琛早有准备!他提前安排了人监视周临川,发现异常后立刻启动了备用计划。
周振业暴怒地摔了手机:「抓住他们!」
保镖向我们扑来。
裴景琛反应极快,一个肘击放倒最近的保镖,同时把我推向门口:「跑!」
我冲向门口,却被周临渊的轮椅绊倒。
他狞笑着抓住我的头发:「贱人,你毁了我,我要你生不如死!」
疼痛让我眼前发黑,但我咬牙抓住轮椅扶手,用尽全力一推。
轮椅失去平衡,周临渊惊叫着摔在地上。
「爸!杀了她!」他歇斯底里地喊道。
周振业掏出一把手枪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。千钧一发之际,裴景琛飞身扑来——
「砰!」
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。
裴景琛闷哼一声,鲜血从他肩膀涌出。
「景琛!」我尖叫着扶住他。
周振业再次举枪,但这次,门被猛地踹开,警察冲了进来。
「放下武器!」
周振业僵在原地,最终阴沉着脸扔掉了枪。
周临渊则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,被警察拖走。
「坚持住!」我按住裴景琛的伤口,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。
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却还对我微笑:
「没事...这次...我保护...你了...」
说完,他昏了过去。
13
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,我坐在 ICU 外的长椅上,机械地数着墙上的时钟秒针走动。
裴景琛已经手术三小时了,那颗子弹离他的心脏只差两厘米。
「程小姐。」
医生推门而出,「手术很成功,但病人失血过多,需要观察 48 小时。」
我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,只能点点头。
透过玻璃窗,我看到裴景琛苍白的脸埋在呼吸器下,胸口微弱地起伏着。
「他醒来前,有些手续需要您处理。」
护士递来一叠文件。
我翻开第一页,手指突然僵住——紧急联系人一栏,裴景琛写的竟然是我的名字。
这个认知像电流般击中我,七世轮回的记忆翻涌而上:每一次死亡前,我都能看到裴景琛绝望的眼神,却从未深究其中的含义。
「微意!」
父亲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他匆匆赶来,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程微行。
「爸...」我起身时膝盖一软,被父亲稳稳扶住。
「裴先生会没事的。」
父亲轻拍我的背,这个动作让我突然想起母亲去世那晚,他也是这样安慰五岁的我。
父亲看了眼病房内的裴景琛,低声道:「周振业已经被收押,但周氏集团的股票今早诡异大涨,有人在趁机抄底。」
我眯起眼睛,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:「周振业提前布局,用我们的行动反向操作,制造利空出尽的假象。」
「不仅如此。」
程微行插话,「我刚查到,周临渊的保释金来自一个离岸账户,与裴氏集团的竞争对手有密切联系。」
病床上的裴景琛突然动了动手指,我顾不上多说,立刻按下呼叫铃。医生赶来检查后,惊喜地宣布:「病人恢复意识了!」
当裴景琛艰难地睁开眼,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他虚弱地动了动嘴唇,我俯身靠近,听到他用气音说:「...数据...备份...」
我猛地直起身:「周临川给的数据有问题?」
他几不可察地点头,又陷入昏迷。
医生连忙检查,确认只是暂时性昏睡。
「微行,立刻冻结公司所有与周氏相关的数据交换!」
我边拨电话边往外走,「爸,我需要动用您的私人关系,查周临川的下落。」
三小时后,我们在裴氏集团服务器的最底层防火墙内,发现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逻辑炸弹——如果按原计划明天发布周氏制药的罪证,这个程序会反向销毁我们所有的核心数据。
「好一招玉石俱焚。」
程微行擦着冷汗,「姐,你怎么想到要检查的?」
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精巧的毁灭性程序,轻声道:「因为裴景琛用命换来的提醒。」
手机突然震动,一条加密信息弹出:「程小姐,若想得到真实数据,明晚 8 点独自来码头 17 号仓库。——K」
K——周临川的代号。
我握紧手机,这个曾经背叛我们的男人,此刻竟成了唯一突破口。
14
雨水拍打着仓库的铁皮屋顶,我握着手电筒,在 17 号仓库的阴影中穿行。
腰间别着裴景琛昏迷前塞给我的微型手枪,保险已经打开。
「周临川?」我压低声音呼唤。
角落里传来金属碰撞声,一个消瘦的身影踉跄走出。
周临川的状态让我震惊——他左眼青紫,右手不自然地垂着,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。
「你...这是怎么回事?」
「周振业发现我给你们真数据。」
他咳嗽着,递来一个防水袋,「这是原始实验记录和资金流向,我偷出来的。」
我接过袋子,警惕地问:「为什么帮我们?」
「因为我母亲...」他靠在货箱上喘息,「二十年前,她也是周振业的新药试验品。」
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,我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眼中的痛苦。
原来周临川并非周振业亲生,而是他拿下属家属做人体实验的「副产品」。
「数据我收下了。」
我后退一步,「但你得跟我回警局。」
周临川苦笑:「不必了。」
他掀起衣摆,露出腹部的绷带,早已被鲜血浸透,「我活不过今晚...只求你一件事。」
「什么?」
「让周振业...亲口承认杀了我母亲...」他滑坐在地,声音越来越弱,「录音...在我口袋...」
我蹲下身,从他口袋里找出一支录音笔。
就在这时,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,刺眼的车灯直射而来。
「程小姐,久等了。」
周临渊阴冷的声音响起,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,身后跟着四个持枪壮汉,「把东西交出来,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。」
我迅速躲到货箱后,拔出手枪。
周临川虚弱地拽了拽我的裤脚,用口型说:「通风管道...」
枪声骤然响起,周临川的身体猛地一颤——他故意暴露自己为我争取时间。
我咬牙钻进他指的方向,在子弹追来前爬进了通风系统。
管道内狭窄黑暗,我屏住呼吸听着下面的动静。
「搜!她跑不远!」
周临渊怒吼,「那贱人拿走了能定父亲死罪的证据!」
手机在口袋中震动,我冒险掏出来,是裴景琛发来的定位共享——他醒来了!
而且正朝码头移动!我立刻发送了自己的位置,然后将手机调至静音。
下方传来打手的汇报:「老板,姓周的叛徒断气了!」
「废物!」
周临渊咒骂,「去查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,一定要把——」
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。
打手们慌乱起来:「警察来了!」
「撤!」周临渊不甘地命令,「程微意,我们走着瞧!」
待声音远去,我才从管道另一端爬出,浑身都是刮伤。
刚落地,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就顶住了我的后脑。
「找到你了。」
苏婉柔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「把录音笔交出来,嗯?」
我慢慢转身,看到她妆容精致的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。
这个曾经的好友,此刻正用一把小巧的手枪指着我。
「婉柔,你也是被周家控制的试验品,为什么要帮他们?」我试图拖延时间。
「因为周临渊答应娶我啊。」
她痴痴地笑了,「只要帮他这次,我就能当周太太了...」
我盯着她疯狂的眼睛,突然意识到:苏婉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周振业的另一个试验品,那些所谓「保胎药」就是导致她不孕的毒药。
「婉柔,那些药...」
「闭嘴!」她厉声打断,「把东西给我!」
远处传来脚步声,苏婉柔紧张地回头。
我抓住机会,一个肘击打掉她的手枪,我们双双摔倒在地。
她尖利的指甲抓破我的脸,我忍痛将她掀翻,用膝盖压住她的手腕。
「听着!」
我喘着粗气,「周振业给你吃的药就是让你永远不能生育的毒药!医院有记录,你可以自己去查!」
苏婉柔突然僵住,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恐惧取代:「你...你说什么?」
「周临渊永远不可能娶你。」
我松开她,捡起手枪和录音笔,「因为你是周振业用你母亲做实验的牺牲品,就像周临川一样。」
她瘫坐在地上,妆容被雨水和泪水冲花。
警笛声越来越近,我最后看了她一眼,转身奔向码头边缘——裴景琛的游艇正等在那里。
15
法庭的庄严肃穆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我坐在原告席上,看着被告席的周振业。
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,如今像头困兽般瞪着每一个证人。
「请播放下一段证据。」检察官说道。
法庭响起周临川虚弱的声音:「...1999 年 3 月 12 日,你给林芝注射了什么?」
接着是周振业冷酷的回答:「实验药剂 A-7,效果不错,她只惨叫了半小时就断气了。」
旁听席上一片哗然。
这是我母亲死亡的真实记录!
我死死攥住拳头,指甲陷入掌心。
裴景琛在桌下握住我的手,无声地给予力量。
周振业突然暴起:「伪造的!这是栽赃!」
但法医随即出示了从周家密室找到的药剂样本,与林芝遗体内的成分完全吻合。
当法官宣判周振业谋杀、人体实验等十二项罪名成立时,他狰狞地望向我:「程微意,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?周家的势力盘根错节,你永远——」
法警强行将他带离。
我长舒一口气,七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宣泄。
转头看向裴景琛,发现他正凝视着我,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「结束了。」
他轻声说。
「不,」我摇头,「是新的开始。」
走出法院,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记者们蜂拥而上,长枪短炮对准我们。
「程小姐,作为受害者家属,您对判决结果满意吗?」
「裴先生,传闻您为本案提供了关键证据,是真的吗?」
裴景琛护着我挤出人群,上车后才松了口气。
他转向我,突然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蓝丝绒小盒。
「程微意,」他声音微哑,「七世轮回,我终于等到这一刻。」
盒子里的钻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我眼眶发热,七世的记忆如走马灯闪过——每一次死亡前,都能看到他这样深情的眼神。
「你知道吗,」我哽咽道,「第一世我死时,最后悔的是没早点看清你的心。」
他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,虔诚地吻了吻我的手背:「这一世,我们有的是时间。」
远处,春日的樱花纷纷扬扬,如同我们挥别过去的眼泪,也像迎接新生的礼花。
16
三个月后,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。我站在窗前,俯瞰脚下的城市。
周氏集团已经分崩离析,核心资产被程氏和裴氏瓜分,而今天,是我正式出任程氏集团 CEO 的日子。
「程总,记者都到齐了。」秘书轻声提醒。
我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,走向会议室。
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,我微笑着开始就职演讲。
「首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。程氏集团将在保持传统业务优势的同时,重点发展生物医药和新能源领域...」
演讲进行到一半,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
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闯了进来,保安立刻上前阻拦。
「程微意!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!」
男人摘下帽子,露出周临渊那张扭曲的脸,「你害得我家破人亡,自己却飞黄腾达!」
记者们顿时骚动起来,相机对准了这个意外插曲。
周临渊因证据不足只被判了三年缓刑,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。
保安架住他往外拖,他挣扎着大喊:「你以为结束了吗?我爸在牢里也能弄死你!周家的人不会放过你的!」
我保持着职业微笑,示意保安尽快处理。
等周临渊被带离后,我平静地继续演讲,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。
发布会结束后,裴景琛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。
「没事吧?」他的声音透着担忧。
「没事。」
我揉了揉太阳穴,「周临渊只是条丧家之犬,掀不起什么风浪。」
「别大意。」
裴景琛沉声道,「我刚收到消息,周家的旧部在暗中串联。」
我走到窗前,俯视着楼下仍在徘徊的记者们:「意料之中。晚上见面聊?」
「七点,我来接你。」
挂断电话,我打开电脑查看邮件。
其中一封来自监狱的邮件引起了我的注意——周振业申请与我见面。
「可笑。」
我冷笑一声,正要删除,却瞥见邮件末尾的一行字:「关于林教授未公开的研究成果」。
我的手悬在键盘上。
母亲还有什么研究成果是我不知道的?
犹豫再三,我回复了邮件,约定下周去监狱见他。
无论周振业耍什么花招,在监狱里他都伤不到我。
晚上,裴景琛带我去了城郊的一家私房菜馆。包厢里,我将周振业的邮件告诉了他。
「太危险了。」
他放下筷子,眉头紧锁,「那老狐狸肯定有阴谋。」
「但他提到了我母亲的研究。」
我搅动着碗里的汤,「我想知道是什么。」
裴景琛沉默片刻:「我陪你去。」
「不用,你在外面接应就好。」
我握住他的手,「放心,这次我不会冒险。」
他的手温暖而有力,轻轻回握:「程微意,答应我一件事。」
「嗯?」
「无论发生什么,别一个人扛。」
他的眼神深邃如海,「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。」
我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。
复仇结束后,我确实习惯性地又想独自面对一切。
但他说得对,我们是一个团队了。
「好。」我郑重承诺。
饭后,裴景琛送我回家。在公寓楼下,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。
「本来想找个更正式的场合...」他难得地有些紧张,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对简约的铂金对戒,「程微意,愿意和我正式交往吗?」
我愣住了。
虽然我们早已心意相通,但这样正式的告白还是让我心跳加速。
「裴景琛,」我故意板起脸,「你这是求婚吗?」
「不,」他认真地说,「这是承诺。求婚我会准备得更隆重。」
我忍不住笑了,伸出手:「我愿意。」
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,然后吻了吻我的手背。
我拿起另一枚戒指,也为他戴上。
「现在,你正式被我套牢了。」
我踮起脚尖,在他唇上轻啄一下。
他揽住我的腰,加深了这个吻。
夜风轻拂,带着夏日的花香,我闭上眼睛,感受这一刻的宁静与幸福。
17
监狱会面室冰冷的灯光下,周振业看起来比上次庭审时更加苍老。
他穿着橙色囚服,手腕上的镣铐随着动作哗啦作响。
「没想到你真敢来。」
他咧嘴一笑,露出泛黄的牙齿。
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:「长话短说,我母亲的研究成果是什么?」
「别急。」
他慢条斯理地说,「首先,恭喜你和裴景琛在一起了。那小子从小就喜欢你,你知道吗?」
我皱眉:「你到底想说什么?」
「我想说,」他压低声音,「你以为的重生,真的是重生吗?」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:「你...什么意思?」
「林教授当年研究的不仅是抗癌药,还有一项更超前的技术——意识转移。」
周振业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,「她称之为'涅槃计划'。」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母亲从未提过这个研究。
「二十年前那场车祸,」他继续说,「我们确实想杀她,但她提前备份了自己的意识。而你,程微意,你以为的重生,其实是她的实验。」
「胡说八道!」
我猛地站起来,「狱警!会面结束!」
周振业不慌不忙地补充:「问问裴景琛,他为什么会有七次轮回的记忆?因为那是林教授设置的故障保护机制!」
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会面室,但周振业的话像毒蛇一样钻入我的脑海。外面阳光明媚,我却感到刺骨的寒冷。
裴景琛立刻迎上来:「怎么了?你脸色很差。」
我张了张嘴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上车后,我才将周振业的话复述给他。
出乎意料的是,裴景琛沉默了。
「景琛?」我心头一紧,「你不会...相信他的鬼话吧?」
他深吸一口气:「微意,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。在轮回中,我曾找到过你母亲的一本笔记,上面确实提到了'涅槃计划'。」
我的世界仿佛在旋转:「你是说...我可能不是我?只是我母亲意识的容器?」
「不!」他斩钉截铁地说,「我认识你母亲,也认识你。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。周振业在挑拨离间。」
「那他怎么知道轮回的事?」我声音发颤。
裴景琛眉头紧锁:「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...除非...」
「除非什么?」
「除非监狱里有人向他透露了我们的信息。」
他启动车子,「我会查清楚。」
回到家,我径直走向酒柜,倒了一大杯威士忌。
酒精灼烧着喉咙,却无法驱散内心的寒意。
裴景琛拿走我的酒杯:「别这样。周振业就是想看你崩溃。」
「如果他说的有万分之一可能是真的呢?」
我抬头看他,「如果我根本不是程微意,只是我母亲意识的载体...」
「那又如何?」他蹲下身,与我平视,「我爱的是现在的你,不管你的意识来自哪里。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真实的。」
他的坚定让我稍稍平静。
是啊,无论真相如何,此刻的感受是真实的。
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,他握住我的手,轻轻吻了吻我的掌心。
「我会查清这件事。」
他承诺道,「现在,你需要休息。」
那晚,我做了个奇怪的梦。
梦里,母亲站在实验室里,背对着我说:「微意,记住,真正的重生不是回到过去,而是创造未来。」
醒来时,阳光已经洒满房间。
裴景琛不在身边,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:「去查周振业的线索,中午回来陪你吃饭。爱你。」
我拿起手机,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,全是公司公关部的。
最新消息推送解开了谜团:「程氏集团新任 CEO 身世之谜:是天才科学家之女,还是科学实验产物?」
我瞬间清醒。
周振业把所谓的"涅槃计划"透露给了媒体!
18
程氏集团大楼前挤满了记者。
我从地下车库直接乘私人电梯上楼,但刚出电梯就被公关总监拦住了。
「程总,情况不妙。」
她脸色凝重,「已经有股东要求召开紧急董事会,讨论...您的任职资格问题。」
我冷笑一声:「就凭一个囚犯的胡言乱语?」
「不止如此。」
她递给我平板电脑,「今早有人匿名发布了一段您母亲的实验录像。」
视频中,母亲站在实验室里,对着镜头说:「今天是涅槃计划首次人体测试,如果成功,人类将实现意识永生...」
我的手开始发抖。
这确实是母亲的影像,但实验内容被严重断章取义了。
「立刻准备声明会。」
我强迫自己冷静,「一小时后召开。」
走进办公室,我立刻给裴景琛打电话,却提示已关机。
这时助理匆匆进来:
「程总,不好了!裴先生被商业调查科带走了!」
「什么?为什么?」
「涉嫌内幕交易和商业间谍罪,举报人提供了他与周氏前员工密会的照片。」
我如坠冰窟。
这明显是个连环套!
周振业在狱中策划了这一切,目的就是离间我们,同时打击程氏和裴氏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思考。
首先需要律师去了解裴景琛的情况,然后...
手机突然震动,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「想救裴景琛,单独来老地方。你知道是哪里。——K」
K?周临川的代号!
他还活着?
我原以为他在逃亡途中遭遇了不测。
但"老地方"是哪里?
我灵光一闪——翠湖轩,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。
一小时后,我独自驱车前往翠湖轩。
出发前,我给律师发了定位,并留言如果两小时内联系不上我,就报警。
翠湖轩已经停业装修,我绕到后门,发现门虚掩着。
推门进去,昏暗的走廊尽头有微弱的灯光。
「周博士?」我轻声呼唤。
没有回应。
我握紧包里的防狼喷雾,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。推开尽头的门,我愣住了——
裴景琛被绑在椅子上,嘴上贴着胶带,额头有血迹。
而站在他身边的,竟是苏婉柔!
「惊喜吗?」
她甜甜地笑了,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,「好久不见,微意。」
「放开他!」
我厉声道,「你想要什么?」
「很简单。」
她用枪管轻拍裴景琛的脸颊,「你公开承认周叔叔说的是真的,然后自杀。否则,你的心上人就得死。」
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——周临川被绑着,满身是伤,奄奄一息。
「她疯了...」
周临川虚弱地说,「她投靠了周家残余势力...」
苏婉柔一脚踢在他肚子上:「闭嘴!要不是你背叛周家,我们早就东山再起了!」
我这才明白,苏婉柔一直是周家的死忠,之前的背叛全是演戏!
「录像带是假的,对吧?」
我拖延时间,慢慢向前移动,「我母亲从未做过什么意识转移实验。」
「谁知道呢?」
苏婉柔耸肩,「反正足够毁掉你的声誉了。现在,做决定吧——你死,还是他死?」
裴景琛拼命摇头,眼神疯狂示意我离开。
我深吸一口气:
「好,我答应你。但先放了周临川。」
苏婉柔大笑:「你以为我在跟你讨价还价?」
她突然举枪对准裴景琛,「我数到三——」
「砰!」
枪声响起,但倒下的却是苏婉柔。
门口,警察冲了进来,为首的正是我联系过的律师。
我立刻奔向裴景琛,撕下他嘴上的胶带。
「你没事吧?」我颤抖着检查他的伤势。
「傻瓜...」他声音嘶哑,「你不该来的...」
医护人员抬走了苏婉柔和周临川。
警察告诉我们,苏婉柔这几个月一直在暗中联系周家旧部,策划复仇。
而周临川发现后试图阻止,却被她囚禁。
「周振业呢?」
我问,「他知道这些吗?」
「据苏婉柔交代,全是她自己的主意。」
警官说,「周振业确实向她透露了涅槃计划的事,但没让她采取行动。」
离开翠湖轩时,夕阳如血。
裴景琛紧紧握着我的手:
「结束了,真的结束了。」
我靠在他肩上,疲惫地闭上眼睛。
这场复仇,终于画上了句点。
19
三个月后,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庭院里。
我坐在藤椅上,翻看着母亲留下的真正研究笔记。
原来"涅槃计划"确实存在,但与意识转移无关。
母亲研究的是通过基因编辑技术修复受损细胞,实现延缓衰老的效果。
周振业扭曲了她的研究,用来挑拨离间。
「看这个。」
裴景琛坐到我身边,递过一份文件,「药监局批准了程氏制药的新药临床试验,就是你母亲研究的延续。」
我微笑着接过文件。
过去几个月,我们联手澄清了谣言,程氏和裴氏的股价不仅回升,还创了新高。
更重要的是,我们终于可以放下过去,专注于未来。
「对了,周临川来信了。」裴景琛拿出一个信封,「他在国外开始了新生活。」
信中,周临川感谢我们救了他,并附上了一张照片——他在一个小镇开了家书店,看起来平静满足。
「真好。」
我轻声说,「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。」
裴景琛突然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:「那么,程微意小姐,愿意给我一个共度余生的机会吗?」
盒子里的钻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虽然早有预感,我还是捂住了嘴。
「你...你这是正式求婚了?」
「非常正式。」
他深情地望着我,「七次轮回,一世重生,我终于等到这一刻。」
我伸出左手:「我愿意,裴景琛。无论是哪一世,我都会选择你。」
他为我戴上戒指,然后起身吻住我。
秋叶在我们周围飘落,像是一场金色的祝福。
婚礼定在次年春天。
筹备期间,我们决定将母亲的研究成果以"林教授纪念基金"的名义,资助更多年轻科学家。
婚礼前一天晚上,父亲把我叫到书房,递给我一个老旧的木盒。
「你母亲留给你的。」
他眼中含泪,「说等你找到真爱时再给你。」
木盒里是一封信和一对古朴的玉镯。信上写着:
「亲爱的微意:
如果你读到这封信,说明你已经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。
记住,无论科学如何发展,真正的幸福永远建立在爱与信任之上。
妈妈永远爱你。」
我泪流满面地抱住父亲。
他轻拍我的背:「你妈妈会为你骄傲的。」
20
婚礼在母亲生前最爱的玫瑰园举行。
我穿着简约优雅的鱼尾婚纱,挽着父亲的手走向裴景琛。
他一身黑色礼服,站在花门下,目光专注而深情。
当父亲将我的手交到他手中时,我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圆满——仿佛命运的齿轮终于严丝合缝地咬合。
「我愿意。」
我们异口同声地说,然后相视一笑。
交换戒指后,裴景琛没有立刻吻我,而是凑到我耳边轻声说:「这次,我终于可以陪你走完一生了。」
我眼眶发热,主动吻上他的唇。
宾客们的掌声和欢呼仿佛远在天边,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温暖的怀抱。
婚宴上,弟弟程微行喝多了,抱着裴景琛哭诉:「姐夫,你一定要对我姐好啊!她看起来凶,其实特别脆弱...」
我哭笑不得地把这个醉鬼拉开。
裴景琛却郑重地承诺:「我会用生命守护她。」
夜深人静时,我们站在酒店露台上,俯瞰城市的万家灯火。
「接下来有什么计划?」
裴景琛从背后环抱住我。
「很多。」
我靠在他胸前,「继续母亲的研究,把程氏制药做成世界一流企业,还有...」
「还有什么?」
我转身面对他,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:「还有迎接这个小生命。」
裴景琛的表情凝固了,随即绽放出我见过最灿烂的笑容:「真的?我要当爸爸了?」
「嗯。」
我笑着点头,「预产期在明年春天。」
他小心翼翼地抱住我,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:「程微意,谢谢你给我这一切。」
我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,仿佛看到母亲微笑的脸。
重生一次,我不仅复仇雪恨,还收获了爱情、家庭,以及全新的生命。
裴景琛的唇轻轻贴上我的额头,我闭上眼睛,感受这一刻的宁静与幸福。
未来或许仍有挑战,但只要我们携手同行,就没有什么不能面对。
这一世,我终于可以真正地活,真正地爱,真正地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。
[全文完]